今天清教徒还能给我们任何教训吗?

傅格森(Sinclair B. Ferguson)

[2005年10月20日在大急流城清教徒资源中心奉献仪式上的演说]

因着清教徒改革宗神学院院长周必克博士是我老朋友的缘故,合宜之礼和多年友谊所给我的恩情要求我来回答这个问题:“今天清教徒还能给我们任何教训吗?”

我想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某方面取决于“我们”指的是谁。毫无疑问有许多不同的人,能从清教徒身上学到非常不同的东西。如果我们是一群教育学家(我想我们不是),我们可以从清教徒的教育学到非常多的东西,是我们亟需用来重建我们自己的教育体系的。如果我们是社会学家或者政治家,我们可以从清教徒的社会和政治理想上学到很多。如果我们是历史学家或神学家,我们从清教徒身上可以得到很多关于历史和神学的教导。

也许我们当中有一两个人是教育学家,社会学家,甚至是政治家,历史学家或神学家。但是今天晚上我们在这里的大多数人在根本上,首先,最重要的是基督的信徒。作为基督徒我们要尝试从这些我们称之为清教徒的人身上学习任何值得学习的东西。

今天晚上我要思想四个方面,在其中清教徒有一些东西是可以给我们教导的。我要做的不是阐述整个清教徒的理想,或者讲述神学的每一个方面;我而是希望给你们一些提示,就是今天我们可以从这些在我们之前的伟大基督徒的争战,痛苦,成功,是的,甚至还有失败上学到一些普遍性,但又是极为重要的功课。但在开始之前让我们问这个问题:

这些清教徒是什么样的人?

喀莱尔(Thomas Carlyle),这位宗教信念非常混杂的伟大苏格兰人曾经说过,英格兰清教徒运动的真正开山始祖实际上是约翰诺克斯(John Knox) 这位苏格兰人。从许多方面看这句话是正确的。诺克斯有着这种燃烧的异象,就是要去改革耶稣基督的教会,使它的面目不再看上去像是出自苏格兰,或者英格兰,甚至不像是出自日内瓦,这个他曾亲自说过是自使徒时代以来最完美的基督学校所在的城市;而是使教会按照圣经得到改革,明白它在历史上有自己一个地方,一段时间,一个位置。然而它不是简单地看现状或传统,而是去看圣经,去发现何为福音,何为基督徒生活,何为教会, 何为世界的需要。诺克斯努力去改革在英格兰,后来是在苏格兰的教会,为此自己付出了极大地代价,目的是要教会与新约的模式相符。

特别是在英格兰,这个宗教改革由圣公会制度和由大主教和主教控制的教会管治模式,而并非由加尔文主义和长老会制所主导的地方,清教徒运动产生了:在这里,在那里,有人起来,带着极大的负担,要让由神的恩典动工所开始,在亨利八世后半期,然后在爱德华统治时期,然后在十六世纪后半期伊丽莎白一世统治时期,在某种程度上由一些个人发动,这些从神而来的工作得到进一步推动,而不是因为改革到了一定程度,满足于圣公会的教会治理就停滞不前,这些人而是寻求一种彻底,符合圣经的改革。就这样,到了十六世纪行将结束的时候,我们看到一些人兴起,他们因着他们的生活方式,因着他们向教会全体呼吁,要改变得更像使徒时代的教会,而被人用带有贬义意味的词称之为精确份子,或者清教徒。清教徒就是那些希望看到教会按照圣经的教训改革,也希望看到他们的生命在非常具体的方面被神话语洁净的人。在某一方面,他们把主耶稣在约翰福音第17章的祷告,“求你用真理使他们成圣(或清洁洁净)。你的道就是真理”作为他们的座右铭。

从十六世纪后半期到十七世纪中期和后半期,一群的人卷入了这场异乎寻常的运动,这场实验和福音的变革,几百年后我们回首,称这些人是我们的清教徒祖先。在许多方面他们的愿望都遭受到挫折,在某些方面他们可能期望得太多。肯定的是,到十七世纪结束的时候,清教徒运动的力量耗尽。有大约一百年的时间,这敬虔的运动在增长,然后又再次衰落。然而,尽管他们的理想相对来说失败了,我们却可以回头看他们说,“他们有一些原则,他们有一些强调的地方,有某些负担,是二十一世纪初耶稣基督的教会需要再次重拾的。”在根本上,在其精华上,清教徒运动是一种同时具有两方面负担的运动,就是要看到教会按照圣经的教导进行改革,以及靠着圣灵的能力复兴和更新教会。我希望向你们讲四件具体的事,当我阅读清教徒的作品,研究他们的时候,我认为这四个方面是我们需要去学习的地方。

1)一种对灵里兄弟团契的认识

这四个方面的第一件事就是:十六和十七世纪,特别是在,但不仅局限于英格兰的清教徒运动,向我们强调了在圣灵的动工中灵里弟兄团契的重要意义。

一般来说,在某方面早期的清教徒运动希望教会可以通过教会体制的既定途径得到改革和复兴。相当奇妙的是,其中一些被神感动的人发现他们是按着安立甘教会的等级制度工作。但情况可能一贯就是,仅仅通过正常的渠道,耶稣基督的教会从来没有得到过改革和复兴。鉴于君主是安立甘教会的管治者和保护者这个事实,这些早期清教徒试图通过正常渠道复兴和改革教会的努力遇到了拦阻,其中很大的拦阻出自君主制度的权力。

但这些人是充满激情的。当这些清教徒中的一些人发现他们再也不能进一步推动他们 圣公会的领袖,这至少给他们带来这有益的看见,就是他们需要去等候神,寻求神的祝福,而不是主要依靠教会体制,而是更直接地依靠福音的能力,祷告的能力,以及圣灵的帮助。就在这个时候某样相当震惊的事情发生了。个人得到负担,有一点像使徒保罗的负担,保罗不管是特意安排,还是靠着属灵智慧的指引,似乎总是正好去到福音可以入侵,站稳脚跟,传播到其他地点和社团的地方。

在十六世纪,这些清教徒中的一些人开始意识到,开始这工作的地方是英格兰那两所伟大大学中的一所,或者可以在两所同时进行,目的是用福音,为福音占据学府,如果不成功,至少也要抓住年轻人的心,用福音训练,教导他们。

就这样,在伊丽莎白和她的继任人詹姆士一世统治时期,我们看到一些这样的人蒙召进入事奉,特别是在剑桥这个大学城里进行事奉。其中最出名的人物当然就是伟大的波金斯(William Perkins),他在剑桥事奉了很长一段时间。在那里,在不断经常进行的神话语的教导下,年轻人归信,被呼召进入事奉。在某种意义上,他们认为这就是圣经的模式,就是教会不是靠议会的法案得到复兴,而是靠先知学校,不管是像以利亚和以利沙那个时候的先知学校,或者我们主耶稣的那一群门徒,或者我们从使徒保罗书信中熟知的使徒团队而得到复兴。这里有人可能会想起那些出名的加帕多家教父(Cappadocian fathers),那关注于捍卫耶稣基督荣耀的一个兄弟会;或者专注捍卫讲解神恩典主权的奥古斯丁和他身边的那一小群人;或者加尔文,法勒尔(Farel), 伯撒(Beza)和在日内瓦的其他人 - 他们不仅仅是集合在一起治理教会,彼此之间有一种形式上的关系,而是彼此为弟兄,互相听对方的讲道,一起祷告,彼此分享各人的重担,求神降临,给他的教会带来主权的祝福。

当你们察看早期清教徒运动,很有意思的是,你们几乎可以给一些十七世纪最为有名的清教徒列出一个灵里的“家谱”来。一个人只要稍稍了解他们的生活,就可以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多么紧密;通过一个人,另外一个人相信了,因着看一个人的书,另外一个人得到归正。那些熟悉的清教徒的名字,如威廉高格(William Gouge),或者克沃威尔兄弟(the Culverwells) 或者出名的校长,约翰多德(John Dodd), 或者胡克(Thomas Hooker), 科顿·马瑟(Cotton Mather), 薛伯斯(Richard Sibbes),普勒斯顿(John Preston),约翰科顿(John Cotton), 波金斯(William Perkins), 古德文(Thomas Goodwin),安慕斯(William Ames),保罗· 巴恩斯(Paul Baynes),约翰欧文(John Owen),或者理查德·巴克斯特(Richard Baxter),当你们去读他们的传记,你们就会发现他们里面存在着一种灵里的传宗接代,一种灵里的家谱。神使用一种共同的异象,共同的负担,共同的祷告生活把他们联系在一起,所以在神话语的事奉上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今天我们非常需要这种团契,难道不是这样吗?我们需要事奉中有一种弟兄的团契,分布在全国,在全世界。是的,一个人是另外一个人的属灵父亲,另外一人是另外一个人的属灵兄弟,不是等级制度,不是形式上的权威,不是在这个世界上企图建立他们自己的国度,而是因着福音联系在一起,去建立一个这世界如此急需的耶稣基督的国度。我敢说,当一般的福音牧师像血缘的兄弟一样联合起来,同生共死,神一般就会施行大事。这样,神手中就有他乐意使用的器皿,为他的荣耀去使用的尊贵的器皿。

这是我们可以学习的东西,特别是我们在这里,特别关注一家神学院的工作。除了优秀的教学,以及那些来神学院读书的人从教会得到的关心之外,如果他们因着一种共同的福音恩典的默契而联系在一起,同生共死,那么也许我们就可以看到天边有一个像人巴掌大的云朵,要带给我们神祝福的大雨浇灌。这要引到我们可以从清教徒身上学到的第二样功课,因为它是与这一点紧密相联的。

2)重夺讲坛这个阵地

清教徒运动教导我们为了重新得回教会而重夺讲坛的至关重要性。我说了,清教徒有一种异象,就是要为福音占领大学所在的城市,因为他们要为福音占领全地的讲坛。今天的社会学家可能会说他们当时所做的就是试图占领媒体,我们可以从清教徒那里学到的就是真正的基督教教会需要学会怎样占领媒体。无疑那是对的,但这不是清教徒要达成的目标。在某种程度上他们确实占据了十七世纪媒体的元素,但是他们要占据讲坛,并不是因为讲坛是媒体的工具,而是因为讲坛是神的话语可以得到有力传讲的地方,他们最关心的就是这点。

我想人可以理解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基督徒会说这样的话,“当然,那时人上教会,在那些时候讲道是一件大事。”但这不对。那时候人并不经常上教会。当时即使存在着讲道,它也是非常贫乏的。当时需要的是要打破男男女女那种固有观念,他们认为传道人说不出什么对生活至关重要的话;目的是为了让福音可以渗透进入像伦敦这样的大城市,也可以渗透英格兰乡间的小小社群,把男女,男孩女孩带到基督救赎主的膝前来寻求救恩。

十七世纪上半叶经常使用的其中一句话就是,当稍有知识的人说起事奉,他们会说,“我们真正需要一种敬虔,与会众同住,受过教育的事奉。”他们用这句话表达的这种事奉不是简单在世界的知识上受过教育,而是一种受过教育,牧师是真正教导福音的专家的事奉。

在我苏格兰的家乡,我敢说基督教牧师也许是所有存在着的职业中最令人看不起的。甚至对学校老师的评价也比对牧师的评价要高。我们可以很容易发出这样的感叹,“哦,从前那些美好的日子!” 但是事情令人伤心的真相就是,如果牧师不是教导福音的专家,我们受到这些临到我们身上的蔑视就是有道理的,因为这是我们的呼召和职业。在十七世纪牧师成了一种受人蔑视的职业。讲坛需要由一字一句明白福音,能清晰,有力,在灵里能与听众沟通的人去重新占据。

当你们去读清教徒的布道,你们会发现这是他们伟大的特点:他们靠着圣灵的大能讲述神话语的真理,他们的讲论让人不得不听,塑造着把他们的生命置于神话语事奉之下的人的思想和生命。 但他们不仅需要受过教育,他们还需要是敬虔的人,原因是他们中许多人认识到,只有神的话语首先在他们自己这些聆听的人身上真实,持久地动善工,或者作出某些敬畏神的工作,它才会在其它人心中真实,持久地行出善工。

约翰欧文有一次讲到他的感受,那些由他讲出去最有能力的布道,就是带着最大能力临到他身上的布道。一般来说,有任何分辨力的人都能说出那打动听众的信息,和由讲者说出来,只是因为他想通过它能影响他人的信息之间有什么不同。这就是为什么清教徒如此奇妙,他们读圣经如此多次的一个原因。这就是为什么当你们读他们的作品,几乎可以感受到他们是一节接一节经文查遍整本圣经,转动那些经文,好像把钻石迎着光线一样默想这些经文的原因。他们是透彻再透彻地明白圣经。所以,正如他们自己说的那样,他们就像药剂师,知道神话语里面的资源,去对付人类各样灵里的病变。

还有,他们关心的是,那些敬虔,受过教育的牧师应当是驻守的人。一部分原因是在圣公会体制下,牧师经常不是驻守的。他们收了俸禄,住在别处;他们拥有几个圣职,他们会叫别人代替他们,有时候这些人是否是属灵人,这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清教徒认识到福音的牧师应当住在他所服侍的人当中,所以他自己能学会如何把神的话语应用在会众的具体需要上,能作为一个传福音的人在自己的本家工作,身处他们中间。

清教徒当中这种做法的伟大榜样,尽管他绝非是独一无二的,就是理查德·巴克斯特。他在他的伟大著作《改革宗牧师》(The Reformed Pastor)中告诉我们,他在京达米斯特(Kidderminster)这个地方有一段时间了,他去探访一个人,这个人听他传道有好几年了,还不清楚基督是人,还是神,抑或两样都是。巴克斯特专门雇请了两位助手,他们三个人去到聚会当中,走进农田,周游教区,对人进行教义问答教育,不是为了威吓他们,打击他们,而是要向那些不明白福音恩典的人解释福音,在个人面对面的基础上吸引他们。这城镇燃起了灵火!我想你们知道,最终的原因不是因为他们使用要理问答,尽管这是非常巧妙的工具,而是因为他们预备面对面,亲自把福音带入人的家中,去查看这家人在灵里的光景如何。这不是例行公事的探访,而是像基督一样出去关心他们的属灵境况。

这是一个重要原则,常常使得清教徒的事奉和今天福音派教会的事奉大不一样。有时候如果你问人,“是什么使得一个教会成为符合圣经模式的教会?”他们会告诉你,“在我们的讲坛上圣经得到传讲。”清教徒是绝不会满足于这个回答的。对他们来说,圣经要从讲坛出去,去到人的当中,进入他们的家庭,进入他们的心,这就是他们要在全国的讲坛重拾神的话语的原因,这不是为了让神的话语可以留在讲坛上,而是给它一个平台,让它进入人心里,进入人的生活当中。

我们今天也极为需要这点,需要一种清晰,针对人,基本,简单却又深邃,省察人心,温暖人心,光照人思想的对神话语的传讲。我们不需要更多的出名传道人,我们需要的是更多敬虔,受过教育,驻守在人当中的传道人。

这把我带到第三点,是把我们带到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讨论层次的。清教徒发展出一种对福音的认识,是深深带着对三位一体真神的认识的。

3) 三位一体特征的神学

他们大部分的作品都体现出这个原则,尽管今天人几乎很少认识到这一点。驱动清教徒的是他们对一位三位一体的神无限荣耀的认识。当他们回答小要理问答的第一问,“人的首要目的是什么”时,他们说“神”的时候,他们的意思是指那三位一体的神,父,子和圣灵。促使他们捍卫福音,去反对索西奴派(Socinians) 和 独一神论者(Unitarians)的是他们对三一真神的热诚委身。确实,促使他们在十七世纪去批判阿民念主义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们认为阿民念主义者很讨厌,需要攻击,而是因为神是荣耀的三一真神,他所做的每一件事,父,子和圣灵彼此是完全一致的。神拣选的恩典,耶稣基督死的爱,圣灵加在人身上的主权的作为决不是单独分开做的,而都是在三位一体一致的永恒联系之内做成的。清教徒吸收了加尔文对神性三位一体合一认识的一些精华,探求这是怎样体现在父,子,圣灵拯救相信的人,在相信的人身上动工的合一作为上的。

认识这一点,这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部分原因在于清教徒非常讲究体验的。他们深切关注个人属灵的经历。有时候,当今重印的清教徒著作非常突出强调他们写的关于个人属灵经历的作品,人却没有充分认识到这种个人属灵经历的深度是扎根于三一真神隐秘荣耀的深邃之中的。所以有时候人会问我,“我应该读约翰欧文的哪一部作品?”我说看他关于治死罪的论述,这要给你带来极大的造就,尽管它要给你带来极大的痛苦。但是不要把这与他对当得称颂的三一真神作为的论述孤立开来。不要把他在他的文集第6卷里所说的,和他在第2卷里里所讲的基督徒与神相交就是与父神,救主耶稣,赐安慰的圣灵相交这论述孤立开来。

当我们关注灵里的经历,这就总是存在着一种危险,就是灵里的经历成了一件独立的事情,和它抛锚,扎根在神他自己的荣耀里这个事实分离,那么,我们就对我们自己的敬虔更为关注,胜过对神的专注。这就是个人敬虔给我们带来如此大的挫败感的原因,因为我们已经失去了对赐下敬虔的那一位神的看见。

清教徒非常关心个人的经历的同时,他们也非常关心从主耶稣基督的恩典,父神的爱,圣灵的相交交通而来的个人经历。他们是以神为中心,而不是以经历为中心。他们所望的总是朝上,去看神的荣耀。他们拒绝听任人留在他们的绝望中,他们非常关心确据,因为他们明白,缺乏确据归根结底在于人不能认识神是谁。

在我们改革宗圈子内出现的那种认为缺乏确据几乎就是蒙恩的一种表现的看法,对他们来说是不可理会的。对约翰欧文来说这是无法理会的,这就仿佛是一位父亲说,“我决不希望我的孩子知道他们是我的孩子。”欧文所认识的,正如韦斯敏斯德信仰宣言所说的,有一些人被收纳进入神的家,他们可能要努力很久,经过痛苦挣扎,然后才能说,“阿爸,父。”是的,清教徒是明白这一点的,但他们主要明白的是,如果我是一位父亲,要我所爱的孩子在我的爱中有安全感,认识到他们是我的孩子,我要为他们做一切的事,那么更何况天父呢,他已经在把他的儿子赐给我们这件事上为我们成就了一切。

你们看到他们是怎样强调三位一体的神了吗?如果我真的相信子是父赐给我的恩典和拯救的礼物,那么我的心怎能满足于对父的曲解,认为他喜欢我一生都缺乏他的确据,缺乏对他的爱的认识呢?是的,我可以把各样的缠累带进我和神的关系中,但这需要被打破,我的思想需要重新整理清楚。清教徒对此一清二楚。他们是灵性的专家,灵性的心理专家,还远不止这些!但他们成为这样的人,是因为他们看见了神的荣耀,他们渴望看到在荣耀的神话语的影响下,男男女女被带领得以继承天父国度丰富的产业。

4) 在基督计划中教会的地位

第四,清教徒非常清楚地意识到教会在基督计划中的地位。他们明白基督说,“我要建造我的教会”的时候,他其实就是在他的门徒面前展开他生命的图景。建造教会的是耶稣,这成为了清教徒与罗马抗争的重要武器。但比这更为深入的是,他们意识到为什么基督建造的是教会。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极重要的平衡。在我们这个极为个人主义的社会里,我们可以读到很多清教徒的著作,它们都在影响着我们大家,我们很容易就倾向看清教徒是在对我们这些孤立的个人说话。但是清教徒他们自己明白,他们的教训和他们的事奉不是简单针对孤立的个人,而是为了建造神百姓的社群。

这表现在他们对盟约的极大强调上。你们知道清教徒是圣约神学的神学家。但他们看待约,并不只是把它看作我们应该给婴儿施洗的原因,他们看待它比这一点更广阔,更重要。它不仅是耶稣基督的教会的根基,还是耶稣基督教会的成员彼此承诺的约定。这是一个最有意思,最震撼人的看见。当然,他们并不总是能成功做到这一点,但是许多清教徒的教会发展出了具体的教会誓约。他们认识神恩典之约,他们认识到他们的孩子是以这个约为基础受洗。他们立下个人的约定,写出来去实际帮助人成圣。但是他们也立下教会之约,他们约定自己在教会的合一和团契中,彼此互相委身。

他们并不总是能成功做到这点。约翰欧文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候,他在一个星期天讲述了时代的需要,教会面临的困难,呼吁会众重新效忠教会之约。下一个主日他不能讲道,但两个星期后,在他开始讲道的时候,他讲到这是事实,就是很明显并不是聚会里的每一个人都和他的意见一致。你们可能会想,这可是够糟的,要和伟大的约翰欧文意见不一致,这可是需要一点勇气。但是他说,“这比那更糟,你们中的一些人甚至不知道我们还有一个教会的约定。”所以我们可不要以为一个清教徒教会里面的一切东西都是光明一片,井井有条。但是他们的确看见耶稣基督的教会不简单是一列车,传道人在其中驾驭着教会,每个人都站在传道人的背后朝同一个方向行。他们看到耶稣基督的教会是一个社区,每一个成员彼此双目对望说,“我把自己委身交给你,正如我把自己委身给主耶稣基督一样。”

他们知道在新约的教会中有各种这样的标志。使徒保罗说,不要以给我们的主作见证为耻,也不要以我这为主被囚的为耻;要彼此团结在他恩典的约中。很有意思的是,这对他们来说,他们对教会的认识和罗马天主教的认识不一样,罗马天主教的认识是出自圣经,但偏离了圣经;实际上,因为教会首先,最重要的是属于神,藉着他的独生子属于天父的教会,教会基本的代表象征实际上就是家庭。如果主耶稣的伟大启示就是现在我们可以称神为父,那么这就意味着我们是弟兄,所以我们就是可以眼见的圣徒的家,和任何其他形式的家完全不一样。

在这个人生活在忧虑的边缘,有时候濒临瓦解的社会,这个看见极为重要,朋友们,正如今天我们都悲叹家庭和婚姻,以及任何与之相关的事物的破裂,但你们看不到这还有什么意味吗?在所有时候,今天是教会家庭能显出真本色,没有人可以视而不见的时代。教会里有紧密联系,有关系,有生死的承诺,因着对耶稣基督的委身,人彼此之间有委身,这要让人意识到教会的根基非同寻常,这完全是神超自然的作为。

这是我们今天所需要的。我们确实需要认识到,在五十年前,社会能看出一个人的归信,因为这个社会有一本圣经在手,人的归信是社会可以明白的事。今天不再是这样了。更有可能的是,如果一个人相信了,在我们这个人认为是后现代的世界里,我们会听到人说,“我很高兴你在其中找到了幸福,我要在别处找到我的幸福。”清教徒认识到,除非教会真的成为教会,就像在使徒行传里面一样,否则它就永远不能给世界留下一种持久,传授福音的印记。

在基督教社会里我们现在是生活在一个极端个人化的社会之中。我们很多人因着人对我们说,我们需要作个人的见证而背上沉重负担。我们确实需要作个人的见证;但比这更为重要的是清教徒的看见,就是我们的教会作为一个整体,应当像建在山上的一座城为耶稣基督发光,这光是决不能被掩盖的。当忠心传讲神的话语带来这样的果效,那时男男女女就要眼看这新的锡安山,希望他们也可以登上这座山,带领他们去到那边。

在清教徒关于解释圣经,讲解圣经真理,把它运用到我们生活想象得出来的任何方面的作品中,我们可以发现一个完全的世界。重要的事情就是:我们的首要目的是什么?我们首要的目的就是认识三位一体的神,使我们可以荣耀他,以他为乐直到永远。我们的祷告就是这所清教徒资源中心可以成为达至这个目的的一个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