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封信
A君；或发苗的美德 —— 可4：28
亲爱的先生，
如你所愿，我坐下写信，向你表明我对恩典在一位信徒经历的若干阶段渐进动工的普遍看法；我要使用A君，B君和C君这些不同的人物表明此事，他们对应我们的主教导我们要留意的五谷生长的不同阶段，可4：28，“先发苗，后长穗，再后穗上结成饱满的子粒。”主有效引领祂所有的百姓来认识相同的基要真理，以致得救；但所用的方法如此各异，以致在这次论述中，我们需要尽可能把每一个人经历中只是个人和偶然的事情搁置在一旁，只是收集那些在或大或小程度上对所有人来说是共性的事。所以我不会对你照样描绘我自己、或任何个人的经历，而是要尽我所能，清楚说明圣经在恩典动工的实质和要点方面要对我们作的教训，好使这教训可以普遍应用在所有是恩典动工对象的人身上。
按本性我们都是死在过犯罪恶之中，不仅不认识神，还处于一种与祂的治理和恩典为敌对抗的光景。在这方面，人身为社会成员，不管其特征有何差异，不管他们是聪明还是无知，是节制抑或粗俗，都同样不能领受或认同神的真理，林前2：14。根据这一点，我们的主宣告：“若不是差我来的父吸引人，就没有能到我这里来的。”尽管父这个词最经常用来表达在配得赞颂的三一真神中那为人所知和重要的分别，但我明白我们的主有时候用它来指神，或神性，与祂的人性作对比，正如约14：9所讲的那样。我认为这就是这里的意思：“人若不是受神的指教，有神的力量在他身上动工，就没有能到我这里来的。”按照拯救的安排，这种力量的直接运用是被归于圣灵，而不是圣父，约16：8—11。但这是我们主耶稣基督的父神的力量，所以被各自归于父、子和圣灵，约5：21，6：44—63；林后3：18，帖后3：5。
以A君为例，我是指一个受到神的吸引的人，这吸引要不致失败地带领他到主耶稣基督这里得生命和拯救。这工作的开始是在一瞬间发生的，由向人灵魂传递的某种光作成，而人的灵魂在此之前对这光是毫无所知。心中的眼睛被打开，得光照。一开始承受的光是微弱和不清的，就像早晨的曙光；但它一旦开始，就必然加增扩张，直到正午。我们常说，仿佛让人知罪是神对祂施恩将要吸引来归向祂自己的人所作的第一样工作，但我认为这是不精确的。让人知罪只是这第一样工作的一部分，或者倒不如说是它直接的果效；有很多知罪根本不是源自于这动工的，所以只是偶然和暂时的，尽管有一段时间它们可能非常强烈，让一个人去做许许多多的事。要正确知罪，我们一定要在这之前对那与我们有关系的神有某种充分的认识。人可能没有这种认识，却害怕罪的危险，但只有与罪干犯的神的圣洁、威严、良善和真实作对比，人才能认识罪的本质和过失。没有这种神对人灵魂的光照和所施力量的同时动工，外在的方法、施恩、审判或蒙恩之道都不能向人传递这样的对神的认识，或使人知罪。外在的方法确实可以对人本身的良心和激情如此动工，以致激发起某些愿望和努力；但如果这些不是建立在按照神在祂话语当中的自我启示，对神的完全的属灵认识之上，这些迟早要化为乌有；被激动的人要不是慢慢回到他从前的道路之中，彼后2：10，就是沦落在一种自义的敬虔外貌中，没有敬虔的实意，路18：11。所以，正如施予人的福音当中有如此多的事情是适合对人属血气的情欲动工，同样在认信之人当中许多可悲的失败和背道是更值得我们悲叹，而不是以为奇怪。因为尽管种子似乎在发芽，有一段时间显为青绿，如果没有深土给它扎根，它必然要渐渐枯萎。我们可能无法按照一种信仰认信首先的表现肯定判断，这动工是这样深入和属灵，抑或不是；但“主认识谁是祂的人”，无论在哪里，只要这动工是真实的，它就是得救的无误标记。正如神只是通过圣经真理这样启示祂自己，按这种方法领受的光要把人带到这光源自的圣经那里，神话语所有主要的真理不久就开始被人认识，得到认同。人承认罪的邪恶，感受到内心的邪恶。也许有一段时间，人作出某种努力，要通过祷告、悔改和更新来得神的眷顾；但就绝大部分情形而言，不用很久这些事情就要显为虚妄、没有功效。灵魂就像可5：26提到的那妇人一样，对枉然的权宜之计感到厌倦，发觉自己越来越糟，渐渐被神带领来看到福音拯救的必要和能力。A君到目前为止就是这样，不久就要成为一个相信的人：他相信神的话语，按照神话语对事物的描述看见、体会，憎恶逃避罪，因为他知道罪不讨神喜悦，违背祂的良善；他接受神为祂儿子作的见证；因着看到耶稣的荣耀，祂对可怜罪人的爱，内心被感动，被吸引到祂面前；孤注一掷地尝试相信祂的名和祂的应许，以此作为到施恩座前的唯一鼓励；在使用一切为传递恩典、在恩典中长进的方法上勤恳侍候；爱主的百姓，把他们看作是世上极美的，喜悦与他们交往。他盼望、等候、祈求在他相信神的百姓享受的这些福气中有份，除此以外不能满足。他深信耶稣有能力拯救他；但因着残留的无知和靠守律法，记起所犯的罪，感受到目前的败坏，他是常常怀疑祂是否愿意救他；不晓得恩典的浩大，应许的稳固，他害怕怜悯的救主会把他从祂的脚前踢走。
尽管他是这样在对福音的认识上为年幼的，背负罪的重担，也许受到撒但试探的攻击，“用膀臂聚集羊羔抱在怀中”的主，乐意时不时眷顾他，坚固他的心，免得他忧愁太过，甚至沉沦了。也许在祷告中，或在听道时他的心豁然开朗，或者某个美好应许被带进他的思想当中，带着能力和甜美被应用到实处。他错误理解了这些安慰的实质和目的，这些不是给他让他在其中止息，而是为要鼓励他继续向前的。他以为自己这时已经没有问题，因为他得到了这些，他一厢情愿希望永远得着这些。这时他的江山稳固。但不久他就感觉到有一种变化：他的安慰被取走了；他找不到祷告的心愿；听道时不能专心；内住的罪又带着新的力量兴起，也许撒但带着加倍的怒气返回。这使他不知所措，以为他的盼望不过是一厢情愿，他的安慰不过是幻影。他要感受到一些事情，是可以给他保证去信靠基督无条件的应许的。他对救赎主施恩的看法是非常狭隘的；他看不到在拯救罪人中神属性的和谐一致与荣耀；他发出叹息，要求得到怜悯，但觉得公义在与他作对。然而，主藉着这些作为的改变，正在训练他成长，带领他前进。他从耶稣这里领受到恩典，靠着这恩典他被加力与罪相争；他的良心敏感，他的忧愁主要是灵里的忧愁；他以为，只要他能得到一种确定、长久的感觉，感受到他是在爱子中得接纳的，任何外在的试炼都不能大大将他干扰。确实，尽管他的信心软弱，有一种律法主义的精神在占据着优势（这大大伤害着他），但在他目前的经历中有某些东西，是他以后当他的盼望和知识更加得到坚固，回过头来看时极为怀念的。特别是那种敏感，以及他此时领受蒙恩之道时的迫切愿望，像婴孩渴慕喂养那样对纯净灵奶热忱急切的渴慕。他计算着从一次机会到下一次机会，中间要隔着多长时间；他听道时的专注和渴望可以在他脸上看得出来。他的热心也是同样充满生机，也许因为缺乏更多的经历，是太过坚持和鲁莽。他有一种对人灵魂的爱，对神荣耀的挂念；这尽管有时候给他带来麻烦，其它时候混杂着一些不恰当的出于己的作为，然而在根本上是极好的、值得嘉许的；约18：10。
神的恩典对悟性和感情都施加影响。迫切的感情，没有知识，就超越不过迷信的程度；而不影响内心和感情的知识，只会使一个人成为假冒为善的人。真信徒在这两方面都得到神的赏赐；然而我们可以观察到，尽管A君并非没有知识，但这个阶段通常更突出的是感情的热切与活泼。另一方面，随着继续动工，尽管感情没有被打消，然而似乎动工主要是在悟性方面深入。成熟的基督徒对主耶稣基督，以及祂位格和救赎之爱的荣耀有更实在、明智和连贯的认识；因此他的盼望是更加坚固，他的信靠更加单一，他的平安和力量更持久一致，超过一个刚刚归信的人；但在大部分情况之下，后者在能觉察得到的热心方面是占据上风。一棵树挂满成熟果实时是最有价值的，但它花蕾绽放时是有一种别样的美丽。对于A君来说，这是春天的季节，他正在开花，因着在天上的那位栽种的神的恩典和祝福，要在年老时结出果子。他的信心是软弱的，但他的心是热烈的。他很少敢认为自己是一个相信的人；但他看到、感受到、做到的那些事，除非有主与他同在，是没有人能做到的。他心所愿所向是朝着神，朝着祂恩典的话语。他的知识是少的，但每日增长。如果在恩典中他不是为父的 ，或一位少年人，他就是一位可爱的小孩子。主眷顾他的心，救他脱离对罪的爱，把他的心愿完全集中在耶稣基督身上。受奴役的灵正渐渐离他而去，他所盼望的得自由的时刻正在临近，时候来到，藉着对荣耀福音的进一步发现，神要让他知道他是蒙悦纳的，让他以主已经成就的救恩为安息。如果你并非不情愿，我们就要接着在第二封信中换成B君的名字来看他的情形。